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

為何香港這麼多問題?- 陳大文部落

近日樓市再起泡沫,地產商吹噓豪宅癲價,呎價動輒近十萬大元,這些唱好的吹水豪宅本來是為「新發采大陸喱洗黑錢」,現在連帶其他中至下價樓也升價,形成社會上新一輪置業危機,年青人打工仔買樓無望,就算有樓在手自住者,想換樓升級也是紙上富貴,手頭物業升了值換樓又買不起,無數草根階層想安份守己儲錢置業,奈何樓價跳幾跳,買樓的家鄉難望矣,社會上一片怨氣,特首曾蔭權九唔搭八的慳電膽變相加電費政策,不單未能推動環保,連親家利益輸送也被挖出來,環保局長邱騰華想護主,又被揭發胞弟掌握政府資料偷步買工廈改酒店圖利;這就是香港,這就是醬缸,烏煙瘴氣。


派糖的美麗假象

樓市泡沫令港人難以置業,於是又有新玩意,坊間開始有聲音強烈要求當局重售居屋,以解市民置業之苦,我個人而言,非常反對政府每當遇上短暫市況變動就立即用政策手段干預市場,現在看到的情況,是個別豪宅升至癲價,除非有證據證明會持續下去,否則拍板重售或新建居屋,說了動手也要三幾年,到時樓市和經濟市道已有變動,建了樓又不得不賣,又形成新一輸的市場失衡。


要政府派糖和搞一些所謂解燃眉之急的措施不難,但要考慮的是這些所謂救急方案是否真的有效救急。政黨為搏掌聲做應聲蟲柴嘩嘩起哄,雖可獲得一時好感,但日後市道變遷,當時的偉大策略,可能又變成民怨新沸點。我從來不認同以派糖來利民舒困,因為你無錢駛俾錢你駛不代表你真的變有錢,香港現時物價高企,主要原因,是大集團壟斷了日常食物和雜貨零售市場,超市瘋狂托價,又擁有大量主要消耗品的代理權,很多屋宛缺乏街舖,只能光顧大型超市,超市賣幾貴你也要買,嫌貴唯有買少一點,節衣縮食,超市寧願托價滯銷來囤積甚至過了期拿去掉棄也不減價,市民沒能力反抗,你吃不吃飯、吃不吃肉呢?


市民不夠錢買東西,政府派錢給市民去消費,結果變成大集團根本無須考慮減價求售,道理是很簡單的:超市壟斷了生活必須的食物和用品市場,然後托價,市民買不起,政府補助您,您一定買得起。這種「貼錢俾您去買」的派糖概念,大集團就不用因滯銷而報銷貨品,反正一定有人買,而且又買得起,嫌派糖不夠,市民又可繼續向政府施壓,再派多點糖,形成惡性循環,越是派糖,物價越貴,再派多些糖,物價再貴。


大集團和政府官商勾結,小市民逆來順受,民主派政黨聲嘶力竭又做不到多少改變,建制派保皇黨又妖言惑眾,加上香港人的偽道德又要「客觀理性冷靜和諧包容持平中立」,看見有政黨用激進方式為市民發聲,純奴性的醒字派香港人卻認為有失斯文。雖然心裡有怨氣,暗喜有人抱不平,但真的有人站出來請命,中國人金科玉律「槍打出頭鳥」又發作,再來個港喱最喜歡的「眾人皆醉我獨醒」、「意見一定要有新意」、還有深入骨子裡對大財團和高官既憎厭又暗暗欣羨的中國人心態,港喱是很易被奴役的,所以建制派無須多費氣力已可洞悉港人思緒,中國國歌竟然要人民站起來,但香港人這麼純奴,又怎懂得站起來討公義呢?


沒靈魂的勞苦大眾

我個人非常反對極左派的社會主義,但也不認同極端自由經濟主義,一個社會無可能凡事只向「最高盈利」和「最有商業效益」作唯一考慮。同樣,一刀切反對資產階級、「窮人必然好人」、及「商界必然邪惡」之類的極端左派思維也不是健全之道。現在有很多在大學讀過幾本經濟學巨著便郎郎上口大談自由經濟的偽學術派,搬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必然道理來解釋所有社會現象,但大前提是這立論必先要假設社會有較為公平公義的競爭環境。但香港目前卻不公平,人力資源錯配、教育政策失敗、政府偏向大財團,超級富豪幾乎掌握了香港所有經濟命脈,官員但求快馬升高官望退休去財團做跑腿,出賣政府重要資訊,官商私相授受,富豪賺多多錢還嫌不夠。經濟能力較佳的所謂中產人上人,一股正氣搬出和諧之道,無非為自己既得利益著想,最好用的理由就是吹捧絕對自由經濟,你搵不到錢是你有問題,是你缺乏競爭力,當你增強了競爭力,又說你要更上一層樓,經濟發展是一切,每一秒鐘要談生意,無止境的發展,每天要拆舊立新,莫視現有資源,盈利高處未算高,人的價值建基於為公司帶來多少財富,但何謂「最高」卻是沒標準。打工仔是沒靈魂的,只是「工具」,在絕對自由經濟體系裡的一顆顆小螺絲,隨時用完即棄。


香港自稱國際都市,連最低工資保障也沒有,極端經濟派要求基層勞工像乞兒,寧願拿更低薪水但求老闆施捨工作,說的道理好聽,為草根勞工著想,少點錢好過失業,但失衡的外判制度和大財團苛刻剝削,已令基層覺得,不如賤鬥賤問政府拿綜援還好過捱份牛工,反對最低工資的偽自由派,似是而非說此舉會削弱就業機會,但大眾應緊記,最低工資是針對真正低下層勞工,並非中環才俊,方案也不是捧草根為皇,只是很卑微的基本保障,偽經濟派為何是「偽」呢?因為其理據根本不是為經濟著想,只是用最簡單最公式化的「人工高了盈利降了」為依歸,再用「收少啲啦好過無嘢撈啦你抵諗啲啦」的口吻來矮化基層。


偽經濟派有無得益呢?有。作為企業中高管理層角度,當然是得益了,為老闆慳錢永遠是升職的籌碼。


不認為有問題才是大問題

香港人有一普遍弊病,就是明知香港有問題但不願意談問題,甚至喜歡把問題美化變成無問題。


小圈子捧出來的傀儡特首,自作聰明還不止,曾蔭權是很硬頸之人,但硬頸得來又小家,死不認錯,政治智慧近乎零,身邊智囊每天扮演魔鏡,為他貼金拍馬屁,曾蔭權總覺得自己無問題,就算香港人明知社會多問題,但有人提出批評,又會道德高地口誅筆伐高喊和諧,弱智特首加小丑智囊遇著蠢蛋奴性人民,一幅荒謬的圖畫就在眼前。


我已經說到口臭,香港不止生病而是病到近乎斷氣,對和諧中產和愛國富豪來說,香港當然是安樂窩,有錢萬事足,有最好最乾淨的美食、靚屋名車、珠光寶氣、有錢有面,中產好歹也有中上級住宅,事業有成,上了岸就對無力爭扎的窮人說風涼話,中國人龍的智慧「火燒不到肉不知痛」,「事不關己己不勞心」,自己安樂便是一切,平民百性要攀上社會階梯談何容易。當社會扭曲到某程度時,將面對巨大社會危機,生性溫馴的香港人終有一天忍不住煎熬,小小的導火線就可爆發大動盪。


香港人懂不懂站起來呢?對保皇派來說,只是一聲冷笑吧了。

陳大文部落
http://hkgal-today.blogspot.com/2009/10/blog-post_29.html

2009年10月20日 星期二

圓平﹕毒一定是害?

(文章原載 8 月 28 日佛門網<<明覺電子>>http://mingkok.buddhistdoor.com/cht/news/d/1769)

最近在社會和教育界鬧得熱烘烘的「校園強制驗毒計劃 」(下稱驗毒計劃),在在揭示了香港「教育」的一項重大的缺失,我指的是「環境教育」,不單只是狹義的學校教育。

毒品是有害身心的,沒有人反對;但,毒品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則不是真相。世上所有人、事、物,都因為某些條件的聚合而存在,毒品存在於學校也一樣需要特定的條件的。例如醫生、病人、醫院、疾病、毒販、拆家、毒窟…然後,學校、校長、校董、老師、學生、家長…然後,警察、社工…然後,毒品的種類、價格、市況、季節性供求…等等等等。這是廣義的條件,不同的條件決定毒品存在與否、存在的不同形態,與及對人的影響是禍是福 。另外是個別的條件。以學生吸毒為例,我們亦可以例舉導致個別學生吸毒的種種條件。找到的真相相信會是「不同的條件形成不同的學生吸毒個案」。

故此,把毒品在校院出現,只看待成學生和毒品,以至他們的尿的關係的話,未免太片面了。如果要確認毒品是否存在,學校就要先找出其存在的條件,然後,對症下藥,把條件剔除或改動,毒品便不能存在或以可被接受的方式存在了。事實是,條件通常都不只一個,不一定是在學生身上,也不一定在學校本身。故此,不能事先假設毒品存在於學校與及毒品只有百害而無一利,然後只用一種方式,只對準一個對象發炮,便以為可以解決問題。因為炮口不是對準毒品存在的條件發炮的話,只會徒勞無功。事實是,沒有足夠的條件,毒品就根本不會存在於學校之中。

對於「驗毒計劃 」,友儕間破口大罵,口珠筆筏的聲音,此起彼落,討論範圍涉及人權、私隱、尊嚴、年青人面對的壓力、親子關係、社會結構與及家庭的種種愛和關懷的缺失上等議題。網上更成立了「反驗毒計劃學生聯盟」(http://www.facebook.com/group.php?gid=125581054000&ref=mf)。有評論人直指政府捉錯用神,在明處找丟在暗角的門匙,以至忘記了「學校」的本質是什麼,「生活意義」為何(羅永生:獨立媒體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4298)。茶餐廳裡,亞叔邊飲奶茶邊罵「驗毒計劃」荒謬:「係人都知 D 粉響邊度嚟嫁啦!攪 D 細路做乜啫!都解決唔到問題嘅。」社會上上下下的迴響不可謂不大,討論亦見深化和多向度。

教育局一意孤行,九月開學便執行計劃。從廣義的教育而言,我在想,究竟在這樣的社會氣氛之下,教育局為我們廣大市民「造就」了一種怎樣的「環境教育」呢?

八月中,我參加了一個由一群廿七八歲的年青人策劃的電影欣賞會。欣賞會的目的是透過一系列與毒品有關的中外電影,探討年青人跟毒品的關係,文化上的和社會性的。第一套播的是英國的 Trainspotting,港譯〈迷幻列車〉。內容是1996年,愛滋病曼延的時代,蘇格蘭幾名十來歲的年青人與海洛英若即若離的黑色幽默關係。

我的外國(歐美)朋友們,對於子女吸食毒品的心態都持開放態度。他們總是對我說,當子女進入大學時自然會懂得取捨。他們如此「開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年青時曾是「過來人」,明白到愈是刻意阻攔或迴避,愈變得神秘/神化,愈會引起年青人躍躍欲試的興趣。另一方面是,他們對毒品的認識如數家珍,都是從同齡的同學朋友處學到的,知道分寸,掌握後果,沒有甚麼認得恐懼的。毒品在在是陪伴他們成長的東西(如果不是恩物),就如可口可樂、迪士尼和其他物質化的生活的追求,只是毒性有異罷了。這個情況亦吻合〈迷幻列車〉的寫實劇情。戲中男主角Renton (Ewan McGregor 飾)經女朋友Diane(Kelly MacDonald 飾)一言驚醒,洗心革面,隻身從愛丁堡跑去倫敦找了一份穩定的樓宇經紀,努力工作,後來,還有自己的積蓄呢!另外,劇中,他嘗試過兩次戒毒。失敗的一次是自己事前做妥了準備,把房門牢牢釘死,最後卻敗於心引。另一次是他的父母幫他忙,把他鎖在家裡的房間,悉心照料,直至成功,而不是把自己的兒子送去「有關機構」或「尋求專業協助」,以致大義滅親,向警方舉報。兩次的戒毒過程,使觀眾明白到他們吸毒並非只有沉淪毒海,永不翻身的唯一後果,反而,他們,包括父母,都曉得「回頭是岸」不只一條路。故此,對於他們而言,吸毒是可一可再,可一不可再,或者不可一不可再的選擇,選擇權在自己。他們在成長的環境中學曉了自己的權利為何。

其實,影片在開場時已舖陳出那些十來歲的,香港人曾幾何時愛稱為「雙失青年」的「癮君子」,如何清楚知道生命的決擇,自己的權利。Rento的讀白與及自我提問說得再機靈不過:

Choose life. Choose a job. Choose a career. Choose a family. Choose a fucking big television, Choose washing machines, cars, compact disc players, and electrical tin openers.
Choose good health, low cholesterol and dental insurance. Choose fixed- interest mortgage repayments. Choose a starter home. Choose your friends.

Choose leisure wear and matching luggage. Choose a three-piece suite on hire purchase in a range of fucking fabrics. Choose DIY and wondering who you are on a Sunday morning. Choose sitting on that couch watching mind-numbing spirit- crushing game shows, stuffing fucking junk food into your mouth.
Choose rotting away at the end of it all, pushing you last in a miserable home, nothing more than an embarrassment to the selfish, fucked-up brats you have spawned to replace yourself.

Choose your future. Choose life.
But why would I want to do a thing like that?
I chose not to choose life, I chose something else.

這段讀白的上半部大概是大部份香港人在踏足社會時所希望達成的目標—對物質生活的追求。也是大部份在高度發展的城市裡長大的年青人的人生價值觀。Rento曉得,他的朋友也曉得。然而,他們都懂得問為何自己要做那樣的選擇;然後,他們決定選其他的。燃燒一番之後,Rento 才獨自走上「正途」。
這是成長。成長是從真實的生活中培育出來的。 真實的生活提供了學校不能提供的「環境教育」,一種無系統,無結構,無始亦無終;人人是老師,但同時人人是學生的教育方式。弔詭的是,其影響是不言而喻,但同時是不能言喻的。原因是,那是我們成長中(不論年紀和人生階段)每分每秒面對的「真實」。可惜,香港人的成長(包括我自己的)是被動地處於一個被大人建構出來的真實。例如,在一個無毒的環境長大,就變成一個對毒品的認識幾近零的人。在我輩的認知裡,毒品就是「白粉」,食白粉的是骨瘦如柴,衣衫襤褸,不似人型,被家人朋友唾棄,終日隱藏在樓梯暗處向人討錢,最終倒斃街頭的「白粉道人」。這樣的建構,足以令人遠離所有有關毒品的事物,包括知識。時至今日,時間證明了「無毒的環境教育」不湊效。

電影欣賞會後的分享裡,年青的參加者都表示沒有吸毒的經驗,對毒品的認識淺薄。有些從take 嘢的朋友處略知一二。大家都是在那種建構真實中長大罷。當年看〈迷幻列車〉才曉得吸毒的可以是穿戴入時、唱歌跳舞、有智慧理想、有選擇、有出路、更有家人支持的。與會者皆義憤填膺,感受到身處溫水煮蛙的成長環境裡,找不到出路。很希望做點事,令到「定期驗尿」這種荒誕事不致成為這一代年青人成長的負面經驗。一方面概嘆香港的環境不如愛丁堡(不是外國的月亮特別圓那種),很羨慕人家的選擇自由和自主能力,另一方面,卻束手無策,不知道可以做甚麼,又不甘心坐以待斃。

從文化的角度而言,我們可以一言以蔽之說是港英兩地的文化差異,外國有的,不一定在香港出現,亦無法強求香港會傾刻間出現西方年青人的自由空間。然而,以上述的「條件」的角度去看,今次的「驗毒計劃」是不同條件的和合而「成事」的,難以逆轉。很有可能,我們自己也是其中一些條件的共謀而不自知。故此,希望/要求一個人、或靠一群人、以至祈望所有人有一致的看法而把它推倒,都是不可能的。再者,當我們有那些念頭出現時,我們的心自然就生起唯心安立的想法,阻礙了自己直接了解事情的實際狀況,以至真相。然後,我們發怒、唾棄、出汗、爆粗…無論如何都是無補於事,只會傷害自己,令自己看清真相的能力進一步降低。

那麼,自己是否沒有甚麼可以做的呢?那也不盡然。

我們首先要了解面前的真相,說的是關於自己的真相。我們有心想為社會、為學校、為學生、為老師…做點事,動機是良好的,沒有問題。但我們行事的基礎是怎樣的一回事呢?再一次,說的是自己的基礎,也就是先要了解的真相。容我舉一個例子。我們經常說「不要帶著有色眼鏡看問題」,那不單只是 easier said than done,事實上是沒可能做到的。試想,我們的有色眼鏡從何而來的呢?從我們的心吧,也就是我們行事基礎的源頭。我們的心的成長是學校教育和環境教育培育出來的。前面提過,我們是成長在大人建構的真實裡。穿的(不准穿的)、吃的(不准吃的)、住的(不准住的)、用的(不准用的),以至學甚麼,不准學甚麼;瘦到那個尺寸,不得肥過那個尺寸;膚色色階的尺度等等。然後,過了一段日子,所有這些大人訂立的標準尺度就變了。真相只有一個:所有人為的建構都是有漏。看看現在種種人為的問題,就知道有漏的情況是多麼的嚴峻。我們的心也不遑多讓。在這樣的環境成長,我們無人能倖免,外面帶著有色眼鏡,內裡懷著有漏的心。不「驗心」,眼鏡除不掉,心漏難修補。

再來一個譬喻吧。因為心有漏,垃圾乘虛而入,它們是貪、慎和癡的聯合生產線大量生產出來的。我們的行事基礎就是由那些產品堆成的。於是,我們每做一件事情,宛如在垃圾堆上搞建設!在這樣的基礎上,我們的建設會穩固嗎?聯合生產線每分每秒不推陳只出新,供應我們那個比 global market 還要大不知多少倍的心,我們卻一直善待著這件自己會長大的垃圾。

我們要做的是,破壞聯合生產線的三大條件—貪、瞋和癡 。這是很艱難的,只能夠超慢速地攪滲透,一小步一小步的滲。漸漸地,我們會發覺,自己對外境的真相的體會和發現,會自自然然深化了和開闊了。而同時,亦會看到自己,那是被垃圾覆蓋而忽略了的自己。亦即是自己的「真實的條件」。然後,我們可以檢察自己的「條件」,接著構思自己能力範圍內可以創造的新條件。這是一個自我淨化和自我開創的過程,以面對境況。否則的話,我們只會重複自己的慣性循環,以垃圾為行事基礎去處理面前境況,最終只是見「驗毒計劃」是「驗毒計劃 」。自我淨化使自己增強了自知之明的能力,然後就能夠見「驗毒計劃 」不是「驗毒計劃 」。尤有進者,當我們體會到自己對「驗毒計劃 」的不同見解是來自自己的心的改變,與「驗毒計劃」本身無關,也不是因為(眼) 讀了一篇有見地的文章、(耳)聽了一席有洞察力的說話,(鼻)嗅到一陣希望的空氣、(舌)嚐到一口醒神的美點、(身)參與了一項有意義的行動,以至(意)想到一條天下絕橋的話,也就是說,與別人無關,我們便有能力見「驗毒計劃」是「驗毒計劃 」了。因為我們不再被外境(其他的人事物)牽著鼻子走,尤其是自己的情緒。到達這個階段,才是開創的時候。換句話說,處理「驗毒計劃」的首要工作是要「驗心」,驗自己的心!我們的教育,就是缺乏了「驗心計劃」。若然這是你的第一次的話,一定是艱難的,往後無窮的樂趣,都是由這一次的艱難而來的啊。

心是怎個驗法的呢?宗喀巴大師著的〈菩提道次第廣論〉裡,討論聽法的竅門一章,提到「斷器三過」的概念。我們可以借助這個概念來驗心:人宛如一個器皿。一.器皿傾側的話,就算有甘露降臨,亦不得其門而入;二.如果器皿是骯髒的,潔淨的甘露會被污染 ;三. 器皿有破爛的話,就算盛入甘露,總會從缺口漏走 。這個概念指出了我們的心的習性,包括忠耳逆耳、偏執於自己的錯誤成見與及心志不足以接納和持續貫注於真正能令自己得益(離苦得樂)的知識。驗心,就是時刻練習檢察自己是否犯下這三種過患。練習多了,純熟了,漸漸就可以斷除習性,清除心中的垃圾。心清,自然眼明,看到真相。

心清眼明,不管是「驗甚麼計劃」在面前,我們都能夠根據自己的「條件」來做決擇。

週一, 2009-08-31 16:29 — 蕭曉華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4462

梁文道:佛教是世界最佳宗教?

(文章原載於第170期「明覺電子」﹕
http://mingkok.buddhistdoor.com/cht/news/d/2468)

據說全球二百位宗教領袖早前在日內瓦開了一個大會,把「世界最佳宗教」的頭銜頒給佛教 (請參見http://mingkok.buddhistdoor.com/cht/news/d/1009)。消息出來之後,不少法友奔走相告,互報喜訊,我一週之內就起碼收到了十封相關電郵。沒錯,這是很值得高興的事;但是身為佛弟子,大家在歡喜之餘,是否也要停下來如實自省,至少問一些很根本的問題呢?比方說,這批來自不同宗教的領袖為甚麼要評選出這麼一個獎?難道大家不覺得這種選舉很奇怪嗎?在宗教交流成為共識的今天,何必硬得在各大宗教之間分出高下呢?仔細再看那一則報道,我們很容易便能發現,所謂「國際聯合宗教會」(Icarus)的這個決定是有原因的。

根據該則報道,與會的泰德神父指出:「他雖崇愛天主教,但內心常深感不安,因為在宣導基督愛的同時,往往在聖經裏發現為上帝而殺害異教徒的經文」。伊斯蘭的塔彌阿斌.魏塞德教長則說:「雖然我是虔誠的穆斯林,但看到很多個人的忿怒和瞋恨,籍用殺戮的方式表達他們對宗教的崇敬,而不是自我調節的途徑」。大會主席伊卡羅斯認為,佛教之所以得到這個榮譽,「是因為在過去歷史中,沒有一場戰爭是以佛教名義而戰,與其他宗教明顯不同」。

也就是說,這些領袖選出最佳宗教的主要依據之一是看它和戰爭的關係有多深,看它是否能夠貫徹和平的精神。之所以如此著重這項原則,自然是因為今天的世界並不平安,而且這裏還有宗教的關係。

自從「九一一」事件之後,不同宗教和文化之間的衝突就成了一個備受關注的現象。一方面,我們看到極端組織以伊斯蘭的名義發動恐怖襲擊;另一方面,則有美國的基要派牧師公開倡言政治暗殺。於是有些知識份子便把問題的根源歸到宗教頭上,甚至聯合推動了一場「新無新論運動」。他們或者把宗教比作「大腦裏的寄生虫」(Daniel Dennett語),或者「無益的幻覺」(Richard Dawkins語)。正當這類新無神論著作大行其道,氣得宗教界人士牙癢癢的時候,忽然又有一批左翼思想家加入戰團。從英國的伊格頓(Terry Eagleton)、法國的巴丟(Alain Badiou),義大利的阿甘本(Giorgio Agamben),一直到紅遍全球思想界的斯洛文尼亞哲學家齊澤克(Slavoj Zizek),莫不紛紛出書指陳基督信仰的革命性,提出宗教是對抗全球資本主義霸權的利器,直斥新無神論者才是冥頑不靈的保守派。

在這種知識份子小圈子的討論之外,還有一個趨勢震驚了許多相信宗教早已過時的人,那就是「宗教回來了」。不只南美和非洲地區的各種宗教信徒數字不斷上升,連那個早已世俗化了的老歐洲也出現了回到教堂的熱潮。這種趨勢會不會使得世界更不平靜?信徒和非信徒能否和平共存?不同教派的信徒又會不會製造出比以往更巨大的紛爭呢?

如此一來,目前有關宗教的言論戰線至少就有三條了:一是伊斯蘭和基督信仰兩邊保守派的爭執;二是新無神論的興起,與全球各大宗教信徒人數急劇增加的現實,兩者間產生了劇烈對立的效果;三,左翼知識界試圖爭奪宗教教義的解釋權,一方面力拒新無神論,另一方面則炮打傳統宗教的保守派。有意思的是,在這麼錯綜複雜的「宗教戰爭」裏頭,佛教卻隱然像個局外人似的,不只沒有主動加入種種爭論,也很少被交戰各方提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仔細檢閱一下論戰各方的著述和言論,我們就會發現他們對佛教其實是很陌生的。在伊斯蘭和基督教的保守派看來,佛教根本是不必去談的「不相干因素」。在左翼看來,佛教大概都是群愛好和平的素食者,與世無爭,從不主動參與政治事務。在不少新無神論者眼中,佛教甚至說不上是個宗教;他們繼承了凃爾幹(Émile Durkheim)的判斷,把佛教看成是種精神甚至哲學傳統,犯不著花那麼多力氣去攻擊它。也就是說,出於對佛教教義和歷史現實的不理解,這些人既忽略了佛教史上「僧兵」參與戰爭的事跡,也忽略了古代王朝曾把佛教當成治國意識形態的往績,更忽略了佛教在一神信仰之外的宗教面向。所以,佛教就這麼保住了它在大眾文化中的形像了;寂靜避世、沉默寡言……。又由於大家都相信佛教是種無神的宗教,於是佛教就可以格外寬容,至少不會捲入其他信仰之間的爭執。

這種形像當然是不正確的。因為我們知道佛教並非無神論,只不過我們對「神」的看法和其他宗教不太一樣了。而且佛教也不只是一套理論性的學說,它還是貨真價實的宗教;強調信仰,注重皈依帶來的轉化,完全符合比較宗教學教科書對宗教的定義。另外,佛教也從來不是避世的;相反地,它對社會規範和倫理安排有一定的看法,歷史上它甚至有過主動介入政治以發揮影響的實際經驗。然而,上述種種錯誤印象還是流傳甚廣,連不少佛弟子也都信以為真。

很多無神論者對佛教保有一定的好感,不是因為他們懂得佛教,而是因為他們不暸解佛教。基於同樣的理由,很多其它宗教的開明派也對佛教感到份外親近。我們佛弟子真的值得為此高興,甚至感到自豪嗎?恐怕不;我們反而應該離開那個雖然舒適但卻不實的安全小屋,捫心自問:對於這一大堆關於宗教的爭議,佛教徒要有甚麼看法?對於種種源自宗教的社會衝突,佛教徒應該如何介入?對於宗教傳統與世俗社會之間的矛盾,佛教的啟示又是甚麼?

假如真有那場「日內瓦會議」,真有一群宗教領袖把佛教選為「世界最佳宗教」,它的背景就是前面所說的「宗教戰爭」了,而佛教獲選的理由也很有可能是佛教那消極但卻平和的公眾形象。無論從甚麼角度來看,這都是個值得我們反省多於單純感到喜悅的消息。
更何況,這條消息也許只是個謠言。

除了那則在法友之間流傳的「新聞」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有關這場會議的報道。上網搜尋,我也沒發現「Icarus」這個組織的任何資訊;連那些被引述的「宗教領袖」也是不存在的。假如它是假造的故事,那麼誰是編造它的作者?他為甚麼要虛構這麼一段「討好」佛教的謊言?我們又為甚麼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為之歡喜,協助它的傳佈呢?

省察自我永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週一, 2009-10-19 16:09 — 蕭曉華
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4900

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馬傑偉﹕周秀娜對文化研究的提問 【明報專訊】2009/10/19

周秀娜與李小良對話,引來流行周刊與報章圍攻,大罵周秀娜無腦,極盡尖酸刻薄之能事;傳媒中人對從事文化研究的李小良亦不客氣。有線電視製作半小時節目,批評李小良中英夾雜、語意不詳、淺入深出。評論筆伐者眾。張堅庭以「大小不良」為題,把李小良與甘乃威相提並論。林奕華的文章最鋒利,直刺要害,文題〈問周秀娜,不如問自己〉,指追問周小姐「快不快樂」,倒不如追問買寫真及攬枕的消費者甚至是李小良本人「快不快樂」,這才是周秀娜現象的核心所在。

模對碰學者,引起如此巨大的迴響實屬罕見。其中不單有香港媒體對性感情色的迷戀,以及港人長年對少女展現性感的百般禁忌,更暴露了近年流行於學術界的文化研究的種種異狀。有關媒體與情色,評論甚多,不贅。近年文化研究已普及於社會運動及文化評論,亦常見於思潮版的文章。今次事件把這門熱門學問推出台前,並以「廢」的形象現身,令人頗為錯愕。事件一方面加深了傳統學科對文化研究的輕視,另一方面亦加深了學界與媒體的隔閡與偏見。部分公眾人士再一次「證明」學者言談深奧。而諷刺的是,文化研究其中一個重點,是要介入流行文化與普羅市民的生活。如今介入不成,反被疏遠,是否有點黑色幽默?李小良本意要抗衡精英階層對模的歧視,卻變成是模再一次被流行媒體踩成胸無半點墨的尤物。學術高調,現實難纏,雙方的橋樑破裂了。借用李語,文化研究的學者與粉絲,「有冇欲望同衝動梳理一下複雜自己」?


文化研究貢獻:打破文化高低

先申報利益。我與李小良不算深交,但是有講有笑的朋友,而我亦曾經有幾年熱中於文化研究。所以下文是自我反省多於對事件的批評。必先肯定,文化研究其中一個貢獻,正是打破文化高低之分,把流行、通俗、市井生活引入大學作嚴肅分析。文化研究自80年代由英美傳入香港,在90年代為人熟識,影響不少人文及社會學科,並於嶺南大學成為專門學系。文化研究學者大多有一傾向,就是不理會文化等級,凡是人心嚮往而有社會效應的,均可引入學術殿堂。科大對談之前,有批評指模通俗,不應入侵大學。當然李小良與同仁不會苟同。模現象,不單涉及情色、女體、禁忌、壓抑、成長、性感消費,甚至是新一代的價值與機遇。模這個標籤可能曇花一現,但上述的引伸問題卻是時代問題。所以模研究與《紅樓夢》之類的文學研究,同樣有深厚的學術價值。

意願雖好 加深雅俗鴻溝

我相信李小良的良好意願是要打破雅俗屏障,但可惜客觀效果是加深了雅俗的虛偽鴻溝。我從有線電視的報道,知道周秀娜為尊重教授與大學生,選了得體的衣飾,預先讀了些辯論口才的工具書。外人看來這可能是「臨急抱錯佛」,但從有線的訪問可見,周秀娜心目中,走入大學是高攀。她是認真面對。最後不知如何回答教授的問題,竟說了一句「後悔不好好讀書」,再一次肯定「唯有讀書高」的民間信念。但不要忘記,她成功出位,正正不是靠學歷打出名堂。看見她屈從於大學這個高級牌匾,然後傳媒踩之而後快,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周秀娜那一句「好深啊」,我覺得她是學術語言的受害者。李小良一番善意,只是無心之失。他的用語,如「moments」、「愉悅」等,就算問一個大學三年級的高材生,她也可能「O晒嘴」。而正因為文化研究那一套術語,加於模身上,語言不單沒有透視現象的能力,「救佢反而害佢」,讓李小良做一個高深的學者,周秀娜做一個無腦無學歷的妹,然後被周刊借題發揮,強化學術與民間的雅俗界線。

李小良所套用的術語,例如evasive pleasure、主體自覺、emotional moments、奇觀社會等等,文化研究學者大都熟識。不怕對同仁坦白,我是愈來愈懷疑文化研究的複雜術語。起初我還是前一句「快感」,後一句「欲望」的,用得起勁,自覺愉悅。但這多年來我是虛心自問,這些說法,是否實有所指?是否比通俗語言更有效?個人覺得,自己那套文化研究,有時真係「淺入深出」。所謂intensively emotional moments,所謂pleasure,在這種與模對話溝通的情景,意之所指,似乎就是「好爆」、「好型」、「好High」,「覺得自己幾OK」、「自信返晒」;這些不也是周秀娜同代人的顯淺說法嗎!

在學術會議,大家分享抽象的共同語言而作理論推敲,那是自然又有必要的學術對話。但我發現自己跳進術語的世界中,自以為是介入日常生活,卻是迷失與迷信,更覺遠離生活。人文學術只要能透視文化,術語艱深又何妨。但今次科大對談的用語,其實並不高深,只是錯用。被訪者在不知情下,被慣常不用的「古怪」言詞詰問,「被考起」實屬必然。這是溝通、傳意、訪談的失誤。再進一步,「愉悅」是否實有指,而非文字遊戲,那就要看文化研究者重視人生世相,還是在學術迷宮自娛。

這裏可補充一則文化研究的真實笑話。90年代中期,物理學教授Sokal,投稿著名的文化研究學刊《Social Text》,發表了一篇「廢」論文,說什麼「概念革命,已深化了一個未來的後現代和解放科學的涵意……」總之把最流行的學術潮語「抄埋一碟」,而惡搞論文竟被刊登。他又在另一本期刊《Lingua Franca》自我踢爆,寫了一篇〈A Physicist Experiments with Cultural Studies〉,旨在說明文化研究一見學術潮語就興奮莫名,不理是否呼應現實,就視之為學術珍品。這個「文化研究實驗」,震撼美國學術界,史稱「索卡惡作劇」(Sokal's Hoax)。文化研究被整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索卡有心玩,避無可避。文化研究不少精闢概念,能讓人超越常識,揭開現象背後的關係,不應被索卡一筆勾銷。

但按照我只有三數年與文化研究的「戀情」,也感受到文化研究對於「淺入深出」的術語特別熱情;那些對術語的愉悅,有甚於對現實人心所向的追尋。周秀娜喜歡「爆」,追求自我,改造身材,自知三點不露同時售賣性感與性幻想有其市場,而她背後的經理人深明此道,配合周小姐自信、有堅持,而且EQ高,不怕傳媒醜化,最終成名圖利。這個模故事,以及背後情色、女體、禁忌、壓抑的問題,真要耐心梳理;概念能否說明問題,才最重要。

李周對談 不少概念錯配

今次對談,有不少概念錯配之處。英式文化研究對精英與低下階層之間的抗衡理論,按照我有限的理解,並不適用於香港模。香港的精英,價值觀與文化品味其實十分市井。香港精英以前大都是移民。周秀娜不算是草根,批判她的傳媒也不是貴族。此外,John Fiske的evasive pleasure更難套於周秀娜頭上。我不覺得她是逃避主流並在抗衡中得到快樂(或愉悅)。她是在香港這個殘酷的消費社會之中尋找掙錢謀生的空間。

這幾年,我幾乎放棄了文化研究。但上月同事訪問美國文化研究開山祖師Lawrence Grossberg,令我重新對文化研究心生敬意。目前文化研究已逐漸普及,甚至已成為獨立的學系。這可說是文化研究的成功之處,但也可視為文化研究的獨特性已逐漸模糊。在文化研究開花結果又變得性格模糊的今天,Lawrence Grossberg回顧文化研究的歷史,重申文化研究的精粹,是一種面向當下的「激進處境主義」。激進處境主義是以具體處境作為第一優先。其激進之處,在於質疑一切現有理論、意識形態、建制權力對現的詮釋;努力進入處境具體特性,並作富想像力的推敲。

Grossberg說,處境在變、各地不同、時代不斷變遷,文化研究學者因此不能慵懶,對每一種新處境的研究都是一種新的介入。上世紀下半葉在英美發展出來的文化研究成果,只能參照而不能硬套在今天;各地文化有其獨特性,在普遍的通則之下各有表述。Grossberg在電話對話之中,對華人文化研究學者說﹕請你們放棄英美那些精英與民間抗衡的概念,從你自己社會出發,認真對待身處的十字路口,這就是文化研究。


身處的情景最重要

我想,文化研究當初吸引我之處,就是這種「激進的處境主義」:經典可參考、理論可參考、術語可借用,但最重要的是你身處的情景。Grossberg回到基本,把我從文化研究的懷疑與失望之中稍為挽回過來。

說得遠了。我只想說,Grossberg的提醒值得香港文化研究者反思﹕不少學術理論都是求普遍通則,文化研究是義無反顧的追尋當下處境的特殊性格,努力貼近現場,站在十字路口,猶豫、思考、追問。

上文的自問自答,有何粗淺曲解之處,希望學者同道指證。共勉之。

*與Grossberg 對談,可參考最新一期的《傳播與社會》學。


作者是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2009年10月17日 星期六

黑幫專家﹕龍頭棍只是傳說

【明報專訊】有警隊黑社會專家指出,本港上世紀50至60年代曾發生多次暴動,當中涉及多個黑幫,當年警方採取大規模打擊黑幫行動,把不受歡迎人物遞解出境,並搜獲黑幫儀式證物,當中包括令旗、畫符黃紙和其他神壇用品等。


專家指出﹕「傳統黑幫的確有旗幟,不同旗幟有不同用途和含意。但時移世易,本港黑幫在警方不斷打壓下,行事已轉趨低調,一切儀式從簡,亦不會有人明目張膽收藏黑幫物品。電影《黑社會》描述的龍頭棍,只是傳說,不可盡信。」今次檢獲的令旗和上面所繡詩句,專家認為箇中真偽及實際含意要進一步鑑定。


汽水廠工會演變黑幫


「水房」是本地崛起的老牌黑幫,發源深水九江街一帶,上世紀30年代組成初期,成員主要是「安樂」汽水廠的搬運工人,故取名「和安樂」,俗稱「(汽)水房」,該會由最初的工人組織,慢慢演變為黑幫。


黑社會起源可追溯至清代「反清復明」秘密組織,入會儀式佛道合一,後發展成「洪門」,其後再分支變質成今日的三合會社團。本港「和字派」幫會,如和勝和、和安樂、和合圖等,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推舉新「龍頭」領導幫會,而潮洲幫「新義安」則屬家族世襲制,「龍頭」一職不傳外姓。


電影《黑社會》中描述黑幫人馬入會,被問︰「愛兄弟定愛黃金?」時,都斬釘截鐵答︰「愛兄弟﹗」但黑社會專家指出,現實中黑幫人馬都是烏合之眾,只講利益不講義氣。

2009年10月12日 星期一

King Crimson - In the wake of Poseidon

Platos spawn cold ivyed eyes
Snare truth in bone and globe.
Harlequins coin pointless games
Sneer jokes in parrots robe.
Two women weep, dame scarlet screen
Sheds sudden theatre rain,
Whilst dark in dream the midnight queen
Knows every human pain.

In air, fire, earth and water
World on the scales.
Air, fire, earth and water
Balance of change
World on the scales
On the scales.

Bishops kings spin judgements blade
Scratch faith on nameless graves.
Harvest hags hoard ash and sand
Rack rope and chain for slaves
Who fireside fear fermented words
Then rear to spoil the feast;
Whilst in the aisle the mad man smiles
To him it matters least.

Heroes hands drain stones for blood
To whet the scaling knife.
Magi blind with visions light
Net death in dread of life.
Their children kneel in jesus till
They learn the price of nail;
Whilst all around our mother earth
Waits balanced on the scales.

2009年10月7日 星期三

我自求我道...!!

《道》——黃霑詞、曲、唱

 (白)人間道
  道道道道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劍道
  黑道白道黃道赤道
  乜道物道道道都道
  自己嗰道係非常道
  呸呸呸呸呸胡說八道
  no no no no no 胡說八道
  呢度嗰度邊度係路(笑)哈哈
  花道茶道哈陰道陽道哈
  零度密度鹹度淡度光度熱度雷射角度
  鬼哭神號旁門左道狗上瓦坑必然有路
  你度佢度豺狼當道唏我自求我道
  我自求我道
  海底隧道天后廟道皇后大道羅便臣道
  馬頭圍道牛頭角道金馬倫道銅鑼灣道
  條條大道條條係路
  哈我自求我道
  我自求我道
  道可道非常道
  天道地道人道劍道
  一道二道三道四道
  東道南道西道北道
  左道右道前路後路
  都都都都都係胡說八道
  呢度嗰度
  邊度係路(笑)哈哈
  花道茶道哈陰道陽道哈